凝望近在咫尺,俊逸又朗眉,裴筠忽然抬手,拇指拂过燕怀瑾。
都说女十八变,其实男也不例外。
今年十有,廓眉目开,登基后更平添几分成熟韵味,黄袍加时堪称耀夺目,贵不可言。
初登基时,老臣们常对朝政指手画脚,明里暗里都在嫌弃位新帝过于离经叛,希望将拉回正轨,拉回们所期盼上。更有某些余党经常上奏劝诫燕怀瑾,痛批颁布新政。
可燕怀瑾谁?从小到,便同“循规蹈矩”、“安分守己”等词挨不上边。
偶尔扫过奏折里话,连裴筠都忍不住蹙眉,却揽过腰,语气云淡风轻:“不招人妒庸才。理们甚,都光说不废罢了。”
去岁六月御驾亲征,前去收复最后一块疆土,九月归来时,已成民心所向,彻底站稳脚跟。
先帝所言不假,年,足够成就一位文治武功开国皇帝。
千磨万击还劲,随着心愈加成熟,生死沙场上谋略被糅杂至治理朝堂策论上,得人心。哪怕有狠厉鸷一面,也永远裴筠生命炽明亮,披执锐少年郎。
永远不变,永远肆意烈。
……
突如其来风暴和骤雨呼啸,拍打窗柩,席卷阖草木树。
裴筠正要前往养心殿,谁料半路遇上场暴风雨,一行人颤颤巍巍,于电闪雷鸣瑟瑟飘零。
衣裙被濡半,狼狈不堪。
听小李说皇后驾到,燕怀瑾心立刻狠狠一沉,嘴里说着“胡闹”,便匆匆拽着狐裘前去迎接。
衣衫尽数贴在上,难受至极。裴筠踏上最后一级台阶,指尖泛白,抿着,垂眸,瞧着满狼狈,正踌躇着否要在养心殿洗个澡,前突然一黑,向后栽倒。
殿前侍卫、银儿、轶儿,以及候在一旁江公公皆跨一步,失声呼,试图接住直直坠躯,结果都无一例外失之臂。
“咚”一声闷响,就连重重拍打而雨幕也无法掩盖,摔落阶——
在姗姗来迟燕怀瑾面前。
待重新睁开双眸,静静等候视线变清晰,并察觉到周遭闷而压抑空气后,便蓦然对上熟悉眸:“醒了?疼不疼?呢?”
裴筠缓慢眨了眨,反应有些迟钝,良久,才着沙哑嗓音问:“燕怀瑾,过去了?”
“嗯。”燕怀瑾小心翼翼扶起,“太医告诉,已有,两月有余。”
此话在裴筠心溅火,惊喜加,呆滞重复着:“有?两月?”
“先前让李太医为诊过脉,说并未有喜……群庸医。看来还阅微堂女太医靠谱。”
望着自己平坦小腹,再回想近段时间端倪,裴筠仍在愣神。
现在里有个留着与燕怀瑾血脉孩,和分担着一切,也即将和共度数月光。
睫,有人落温柔吻,随后拥怀:“裴绾绾,初得知此事时,比还震惊数倍。”
叹一气,轻蹭颈窝:“太过迟钝,万幸安然无恙。”
窗外狂风未曾停歇,室却温馨安宁。
终于缓过神来:“燕怀瑾,好神奇。们居然有一个孩。”
不知哪句话逗乐了,足足小半盏茶时辰,都抱着裴筠在,腔传递而来,如释重负愉悦。
“啊,们第一个,也将最后一个孩。”
“为何?”
燕怀瑾摇:“怀胎十月已受尽苦楚,生产之日更为吓人。裴绾绾,一个就够了,不需要么多孩,也不在乎什么传宗接代。明白吗?”
生孩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一遭,又疼又苦,光想象,都觉得心惊。
“没事,燕怀瑾。”裴筠莞尔,“未到跟前事,担心么多甚?若实在闲得无聊,不如先拟几个名字?”
“方才坐在儿,早早便拟好了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檀,如何?”格外认真,“檀,梵语寓为布施,因其木质,香气芬芳永恒,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,万古不朽,又能避邪,意在保佑们孩儿。”
“燕檀?”细细斟酌。
:“对,燕檀。”
……
飞来峰,灵隐寺。
肃穆庄严香灰鼎烟雾缭绕,爬满青苔石阶之上,来来往往善男信女皆无比虔诚。
此刻燕怀瑾手持香,也正同们一般,面朝周俯拜,念念有词。
今日仅有展昭与展元随行,们站在几步开外,望着燕怀瑾背影,心想,即便过去么久,主骨里一些东西永远不会被